股东会的开场，巴菲特先介绍了参会的公司董事，并且提到作为伯克希尔股东会的60周年，专门做了一本纪念册。在镁光灯下，巴菲特身穿深色西装神采奕奕的与他的两位合作伙伴以坦诚的态度回应了股东们提出的各类问题，涵盖经济形势、行业动态、企业战略乃至个人生活等多个层面，展现了他们对于复杂商业环境的敏锐洞察力与卓越领导才能。

这场思想的盛宴，无疑为所有参与者提供了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并激发了更多关于未来可能性的无限遐想。不出意外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贸易摩擦，贸易壁垒的相关问题，巴菲特对于关税和贸易保护主义的做法，表示“贸易不应成为武器”。巴菲特说道：“在美国，我们应当寻求与世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我们应该做我们最擅长的事情，他们也应该做他们最擅长的事情。”

巴菲特明确指出：“可以提出诸多强有力的理由，证明平衡贸易对全球发展具有积极意义。然而，无可否认，贸易同样可能成为一种潜在的博弈工具。”他进一步补充道，美国应致力于与其他国家开展贸易往来，此番言论随即引发了现场热烈的掌声。巴菲特强调，贸易规模越大，对各方越有利，并重申：“我们应当积极推动与全球其他地区的经贸交流。”

伯克希尔于近期公布了其第一季度财务报告。根据报告显示，公司的净利润为46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127亿美元相比显著下滑。财报进一步揭示，公司核心营业利润较上一年同期出现了大幅回落。作为一家涉足保险、交通、能源及零售等多个领域的综合性企业，伯克希尔同时发出预警，称关税政策可能进一步压缩公司的盈利空间。

数据显示，在2025年第一季度，包含全资拥有的保险与铁路业务在内的营业利润同比下降14%，降至96.41亿美元；而2024年同期的营业利润为112.22亿美元。营业利润的下降主要归因于保险承保利润锐减48.6%，该业务在2025年第一季度的利润仅为13.36亿美元，远低于去年同期的26亿美元。此外，2025年第一季度因加州南部野火引发的重大自然灾害（单次事件损失超过1.5亿美元）导致的已决损失总计达到11亿美元。

沃伦·巴菲特在解读财报时强调，营业利润是评估伯克希尔表现的核心指标，因其未实现的投资组合盈亏可能导致季度净利润出现剧烈波动。此外，美元走弱同样对伯克希尔的净利润产生了负面影响。据财报披露，第一季度因外汇波动造成的损失约为7.13亿美元，而去年同期则因外汇收益获得5.97亿美元的正面贡献。

期间，美元指数下跌近4%，兑日元汇率更是下挫4.6%。伯克希尔指出，特朗普政府推行的关税政策以及由此引发的地缘政治风险，给这家坐拥BNSF铁路、Brooks Running跑鞋和Geico保险等多元资产的企业集团营造出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商业环境。公司坦言，目前尚无法准确预估关税措施可能带来的具体影响。

伯克希尔是一家“机会主义色彩浓厚"的企业，美欧必要一定要做投资，并不是一直满仓，才赚取了足够金钱。在其财报中提到：“未来一段时间内，我们的常规运营成果或将受到宏观经济趋势、地缘政治局势以及行业或公司层面特定因素或事件变化的影响。特别是国际贸易政策和关税议题在2025年呈现加速调整态势，其最终结果依然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公司进一步补充道：“现阶段，我们难以准确判断这些变化将如何作用于我们的业务，例如是否会影响产品成本、供应链效率或客户需求等方面。”

在回应有关“日本央行若加息是否会导致其停止投资日本股票”的提问时，巴菲特明确表示，他无意出售所持有的日本股票。他坚定地表示：“在未来半个世纪的漫长岁月中，我们将毫不动摇地持有这些股份，绝不会考虑抛售。”同时，他高度评价了日本的表现，并特别提到诸如苹果、美国运通以及可口可乐等企业在日本市场的卓越业绩。

此外，巴菲特还强调，自己所投资的五家日本企业 -- 三井、三菱、住友、伊藤忠和丸红 -- 不仅展现了极高的专业水准，还与伯克希尔·哈撒韦建立了“超长期”的深厚合作关系。巴菲特进一步指出：“尽管这些企业在文化传统和商业模式上各具特色，但它们的成功毋庸置疑。我们从未有丝毫意图去干预或改变它们的发展路径，因为它们的运营模式已经取得了非凡成就。”他语气笃定地补充道：“我们对于这笔投资抱有坚定的信心，未来几十年乃至更长时间内，都不会有任何出售计划。这一投资策略完美契合我们的核心理念与价值追求。”

截至2025年第一季度末，伯克希尔的现金储备攀升至创纪录的3477亿美元，较2024年底的约3340亿美元有所增加，这表明巴菲特仍在积极寻求优质投资标的。与此同时，伯克希尔延续了此前九个季度净卖出的趋势，在今年第一季度减持了价值15亿美元的股票资产。

即便投资者对于美国经济前景及其全球地位的忧虑与日俱增，沃伦·巴菲特依然坚定不移地对美国抱持乐观态度。巴菲特表示：“我曾经说过，我们的国家最初不过是一个农业社会。我们是一个胸怀壮志但并非总是能够实现承诺的国度，始终处于不断的变革之中。我们总会发现许多值得批判之处，然而，我生命中最为幸运的一天，便是我降生的那一天——因为我的诞生之地正是美国。”

巴菲特用”卵巢彩票“论点进一步补充道：“我们曾经历过严峻的经济萧条，经历过世界大战，甚至目睹了在我出生时难以想象的原子弹发展进程。因此，我并不会因尚未解决所有问题而感到沮丧，若我今日降生，我定会力争在母腹中与各方协商，直至他们允诺我可以在美国出生。”他着重指出：“我们每个人都无比幸运。”即便他在稍早之前也曾对当前的贸易政策表达过批评意见。

尽管如此，由于年初巴菲特持有的公开上市股票组合遭遇重创，公司整体净利润同比骤降近64%。然而，伯克希尔始终建议投资者理性看待此类短期波动，避免被季度性数据误导。公司在财报中明确指出：“单一季度内的投资收益（或亏损）往往不具备实质意义，由此产生的每股净利润数据可能极具误导性，尤其是对于缺乏会计知识背景的投资者而言。”

此次财报发布的背景下，伯克希尔在2025年以来的表现可圈可点，而全球股市整体却因关税问题及其他不确定性因素持续承压。截至最新统计，伯克希尔A类股票累计涨幅接近19%，而标普500指数则因科技板块和其他领域受到关税冲击而累计下跌3.3%。关于汇率问题，公司不会因为一个季度乃至长达一年发生的事情做决策变化，

沃伦·巴菲特曾指出，房地产投资相较于股票投资，其复杂程度远超想象。从沟通到谈判，再到议价，这一过程中涉及的人员与环节繁杂冗长，导致房地产在交易便捷性方面难以与股票市场相提并论。尤其是在涉及数亿美元的大宗投资时，房地产交易往往需要耗费大量时间，而股票市场却能在短短数秒内完成同等规模的资金流转。只需一个合理价位，投资者便能够在五秒之内轻松完成两万股伯克希尔股票的买卖操作，而房地产交易却绝非如此高效与直接。

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有望在未来五年内把握住适当的机会，利用其创下历史记录的巨额现金储备开展投资活动。针对外界关于伯克希尔持有大量现金的疑问，巴菲特回应道：“此类机遇在明日降临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于五年期限内实现并非毫无可能。” 并进一步强调：“投资市场的一大特性在于，机遇从来不会按照既定顺序呈现。”巴菲特补充称，随着时间的推移，寻觅到优质标的的概率将逐步提升。

藉由他几十年来以投资著称的智慧，巴菲特也分享了一些关于人生与职业发展的建议。在回答关于接班人格雷格·阿贝尔的提问时，巴菲特顺势谈到了如何选择工作与开启职业生涯。巴菲特说道：“你真正想做的，是从事一份你喜欢的工作。”他提醒说，员工往往会受到同事习惯的影响，因此选择工作的环境非常关键。他建议大家在择业时要“谨慎选择雇主”，而不必过于在意起薪等因素。他说：“如果你找到了一群非常愉快合作的人，那就是你该去的地方。”与优秀的人在一起相处，努力认真的生活下去。

在被问及伯克希尔的货币考量及潜在对冲策略时，巴菲特表示，他担忧各国政府作出的某些决策可能导致本币贬值的趋势。巴菲特说道：“让我在美国感到担忧的是财政政策，因为它的制定方式本身就充满了动机去推动一些可能在货币方面引发麻烦的行为。但这种情况并不仅限于美国，全球各地都有类似问题。货币的价值令人担忧，而我们并没有什么理想的系统能应对这一点。”他的这番话呼应了伯克希尔年度报告中对该问题的表述：“如果财政愚行占据上风，纸币的价值可能会迅速蒸发。在一些国家，这种鲁莽的做法已成为常态，而在我们美国短暂的历史中，也曾几次濒临危险边缘。固定收益债券在面对货币大幅贬值时无法提供保护。”

当谈及人工智能是否可能对保险行业产生颠覆性影响时，阿吉特·贾恩坦承，这项前沿技术或将对现有风险评估、定价策略、销售模式以及理赔流程带来实质性的革新。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与准备状态，随时准备抓住任何由人工智能带来的崭新机遇，并以迅捷的方式果断出手。

然而，在面对备受瞩目的新兴技术时，伯克希尔一贯秉持审慎务实的态度。贾恩指出：“人们往往容易因追逐潮流而耗费巨资，但我们在追求速度和抢占先机方面并不占优势。我们的核心理念是以观察为主，耐心等待时机成熟，直至能够清晰判断失败风险、潜在收益及可能损失后，才做出决策。”

尽管如此，贾恩重申，一旦确认存在真正契合公司战略需求的机会，伯克希尔绝不会迟疑于投资布局。他进一步补充道：“目前，我们旗下的多个保险分支已开始尝试将人工智能融入日常运营中，积极探索其应用潜力，但截至目前，我们尚未开展大规模、体系化的资金投入。我们认为，这种‘有备无患’的状态将持续下去，以便在机遇显现时能够快速响应并高效介入。”

巴菲特对过去几周动摇投资者信心的股市波动不以为意。称其“根本不算什么”，是投资的一部分。巴菲特说：“过去30到45天里发生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巴菲特指出，在过去60年里，伯克希尔的股价曾三次下跌超过50%，但这些时期公司本身并不存在任何基本面问题。基于这一点，他认为美国股市近期的表现不应被看作是“巨大”的波动。

巴菲特强调说：“这还称不上是一次剧烈的熊市或类似的情况。”巴菲特的这番言论正值投资者对市场未来走势感到不安之际，此前因特朗普总统有争议的关税政策引发市场剧烈波动。上周五，标普500指数录得自2004年以来最长的连涨纪录，华尔街成功收复了特朗普公布初步政策后市场抛售造成的部分损失。这标志着美股的一次惊人反弹——此前标普500一度跌入“熊市”，即从近期高点回落超过20%。巴菲特表示，历史上还有一些时期“与目前的情况有天壤之别”。

巴菲特提醒投资者，在自己94年的人生中，市场总体上是大幅上涨的，但投资者也必须做好面对剧烈波动的心理准备。巴菲特说道：“如果你的情绪会因为股票下跌15%而受到影响，那你可能需要换一种投资理念。” 还有尤为重要的一点，能够得到好机会，基于大家对他们的信任，所以公司一直是和信得过的人打交道，而不是和一个机构打交道，为了有一天能快速行动，手上才持有大量现金，耐心和决策并不矛盾，好机会出现时，对于合理交易，不要迟疑。

在会议的尾声，沃伦·巴菲特宣布，他将向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董事会推荐非保险业务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于年底接替首席执行官一职，并明确表示他认为格雷格担任这一职务的时机已然成熟。巴菲特进一步表示，他本人将继续留在公司并提供支持，但他同时强调，“最终的决策权”将归属于阿贝尔。他高度评价了阿贝尔的能力，认为其将成为一位卓越的首席执行官，并指出伯克希尔公司正逐步迈向权力平稳过渡的关键阶段。

此消息一出，全场与会人员无不感到震惊，随即全体起立以示敬意。巴菲特用一种风趣而从容的方式回应道：“各位不妨饮一口可乐平复心情，感谢你们。”随后，他补充道：“选择保留所有股份的决定无疑是一项明智之举，因为我坚信，在格雷格的领导下，伯克希尔的未来前景将远超我个人所能企及。”

在谈及巴菲特退休后，伯克希尔的资本配置时，掌管3477亿元资金的“接班人”阿贝尔首先提到，伯克希尔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投资文化，这是巴菲特先生长期建立的成果。我们全体同仁都秉持着共同的价值观。资本配置是我们经营哲学中最核心的一部分。我们在做决策时，不仅仅是管理层之间讨论，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很清晰的风险意识。这些价值观就是我们公司成功的关键。现在我们拥有大量现金，这是巨大的优势，但同时也带来了挑战——怎么配置这些资金？

我们一直强调的是，伯克希尔在任何环境下都不会依赖别人，我们不会依赖银行贷款来进行资本运作。无论是保险还是非保险业务，我们必须有充足的现金流，确保伯克希尔能够持续运作。我们会继续关注各个行业的优质机会，不局限于保险业。我们的目标是在投资时，无论是购买一家企业100%的股份，还是只持有一部分，都必须充分理解这家公司的愿景。

巴菲特表示，要强调现在美国确实面临一些重大的转型需求。我们美国的电网、高速公路系统都已经落后于当前人口和经济的增长速度。要推动这些改变，美国政府必须采取更强有力的措施。美国有50个州，每个州都有不同的思考方式。就像二战后，我们在很短时间内动员了整个制造业支援战争，当时效率惊人。但和平时期，要实现同样的效率，并不容易。投资要看情境而定，我们有知识、有资本，但也要进行策略上的转变。如何发挥伯克希尔的作用，这需要既对国家有意义、也对人民和公司有意义的方案。

每年的这一天，都像是一场跨越国界的朝圣之旅，成千上万的股东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只为聆听巴菲特关于市场趋势、投资理念及人生哲思的独特洞见。而今次的大会，则因特殊的时间节点而更具历史意义，它不仅是对过去六十年辉煌历程的回顾，更是对未来发展方向的一次重要指引。

94岁高龄的巴菲特，伫立于2025年股东大会的舞台上，留给世人或许并非投资的终极秘笈，而更像是一份关于如何充盈度过人生的详尽指南。他以自身的践行昭示：在纷扰喧嚣的世界中坚守理性，在急功近利的时代笃信长远之道，方为真正的反脆弱之策。